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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字书法在路上
来源:中国信息化
作者:记者 郭娟
时间:2012-11-25

  演艺明星徐静蕾写得一手好字,如今她的手写体转换为计算机字库,任何经过付费下载徐静蕾字库的人,都可以体验到“老徐”书法“人淡如菊”的气质,人称“徐静蕾体”。

  徐静蕾是在写完国标的6763个字后,通过相关软件的转换,拥有了个人字库。普通人也可以如法炮制,拥有自己的个人字库。但是,当一个书法家对于个人字库的热衷,将远不止于娱乐的意义。

  在电脑的自带字库里,“方正舒体”便是以书法家舒同的手写体为原型,“行书”的来源则是一位名叫任政的书法家模仿王羲之的行草而来。可是当我们在电脑里自动生成所谓的“舒体”和“行书”后,怎么看,自己也不是个书法家,这究竟是为什么呢?

“小学”的缺憾

  “在中国的古典文化中,‘大学’泛指经世治国的学问,而琴棋书画相对来说,属于‘小学’。”我国字体制作专家朱信先生告诉本刊记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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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信息技术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的时候,“小学”的许多门类已经实现了数字化,如琴有midi系统、棋有“深蓝”、画有绘图软件,但是书法有什么?从小习字的朱信出于对书法的热爱,开始关注这个问题。

 

 

  “数字化时代,书法的数字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。书法艺术的数字化表现,首先离不开字库”,朱信先生告诉本刊记者。数字书法之于字库,好比“毛”与“皮”的关系,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

  为了弥补“小学”的遗憾,书法爱好者朱信开始一步步地实现他的梦想,“没有字库,数字书法没有可以操作的对象,所以字库是基础”。

字库的困惑

  任何一家做字库的企业,都会对盗版问题咬牙切齿。尤其是压缩技术出现后,一个容量较大的字库,更轻易地被压缩后拷贝。所以当方正上诉九城网游之时,就是以九城的750万的注册用户或软件客户端的销售额为基数,再以一份字库一百多元的拷贝费用,1个亿的巨额索赔由此产生。

  与方正的靠销售字库拷贝服务相比,朱信开展的个人字库服务有些差别。他把自己比喻为裁缝,需要个人字库的人只需提供“布料”,制作完成字库之后,朱信交付的“服装”将是具有全套版权的原版,而非拷贝,这样,个人就有一个专属的个性字库。

  朱信现在开展的业务在他看来,多少有些无奈。为了给数字书法的发展提供更好的资金来源,他用自己的字库技术给企业开展冠名服务,为个人制作个人字库。

  朱信始终认为,造字软件研发的直接成果应该尽量降低消费费用。在他的个人软件上,生成一部个人字库的时间“不到一个小时”,这一个小时是个什么概念呢?如果按照传统的方法生成“徐静蕾体”,在徐静蕾写完国标的6763个字以后,字库企业开始用人工的方式逐字转换,最快需要大约三个月!

  为了配合自己的字库软件,朱信将GB2312的6763个字重新做了一个排序,按照他的顺序来写,是实现快速建字库的基础。国标字库中,有3755个字属于常用字,他们按照拼音排序,另3008个字属于非常用字,按照部首排序。朱信将这些排序方式做了一次全程的梳理,他的稿序为“偏旁排序”,例如以“囊”为偏旁的字有“囔、馕、木囊、攮、食囊、鼻囊、、”各加以不同的部首,这样书写,能够让书写者计算机更好地提炼出个人书写的风格。

  经过一番了解,朱信发现,现在接触得比较多的计算机上的语言文字造字程序是基于西文的FontCreat程序,这是一种侧重于“衡量字母与字母间距离”的造字软件。“西方拼音文字的书法艺术主要是靠调节字母间距离实现的”,但是汉字毕竟异于西文,是一种“部件立体意义的组合”,此时,仅靠字间距离调谐对于表现中文的书法艺术显然是束手无策的。

  “语言是民族的基础。中文的语言文字程序是不可能靠西文程序达到目的,西文造字软件无法了解到中国文字背后博大精深的书法文化”,朱信说道。

  “写程序的人往往对书法不了解,要做好这件事,只有对两个行业都有深入了解”,朱信认为。为了实现“计算机对书法的程序理解”,文科出身的朱信从1996年起,开始学习写程序。经过十年努力,朱信的书法程序开发终于完成了第一步。

 

 

  在写完了6763个字之后,就要进行扫描,扫描的文件格式为位图,转变为个人字库后,生成矢量图。转变过程中,由于有了计算机软件的帮助,成本得到降低,以往制作一个字库大概需要的几十万元,现在变成了几千元。

  字库分为“点阵字库”和“矢量字库”,矢量为一种数学公式描述的图像。“任何一个图形都可以翻译为位图,同时也可以成为矢量图。当色彩充分时,用位图描述就相对简单,而用矢量图描述时就相对复杂。当只有两种颜色描述时,这样的区别意义不大。”

  对于书法这样的抽象造型艺术而言,黑白的对比虽然显得单调,然而,书法艺术的美,远非色彩的丰富所达成,否则书法艺术就变成了美术了。

数字书法的未来

  书法家为自己建立个人字库,使个人的书法得到数字化的保存,如启功先生有“启体”,舒同先生有“舒体”,当我们从这些字库中调用出这些书法体,所生成文字,依然不能成之为书法。

  “假如徐静蕾的母亲同时收到两封信,一份是徐静蕾自己的手写体,另一封是电脑生成的‘徐静蕾体’,她的母亲一定能认出哪封信是徐静蕾的亲笔信”,朱信举例。

  字库里调出的字所生成的文章,字与字之间的相互关系是死的,“活生生的汉字书法里的问题,在字库里无法解决”。所以,在推进书法数字化的过程中,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一个书法的理论问题:动态感。此时此地写的一封信,因为心情、环境的不一样,与彼时彼地所写的文字并不一样。

  书法中的动态感具体表现在后一个字对前一个字的照应,两个字之间的关联照应。此外,这样的关联和照应,在一行之内,被视为“行气”,而具体到一个字的书写上,笔画与笔画间、偏旁与部首间也都存在着动态配合的问题。

  书法问题确实是阳春白雪,记者所能了解到的“照应”,只是在于王羲之在《兰亭集序》中对某一个字的三十几种写法,大概就是朱信先生所说的,此时此地与彼时彼地写出一个字的表现方式存在着差异。

 

 

  “这些问题用软件程序去转换组合时,体现了一种思想——把机械的、单个的、孤零零的一个个汉字有机的组合在一起,这样,数字书法才能接近手书的水平。”朱信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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